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囚禁戰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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囚禁戰王

香卉閣的湖面,不同於往日的清凈,而是聚集了大量的宗派仙兵,和所有的宗派主,還有東臨深澗的邪修軍隊。

這些人騰空對立,正好看著戰王,帶著一襲曼陀羅花色衣衫的女子躍出水面。

而這個女子,正是仙界要誅殺,卻又是邪修軍隊來此要救的化星。

化星一直在試圖掙脫開戰王像鉗子一樣緊的手。

“星兒!!!”

化星順著聲音,望像對面,正是一身金色戰甲配金蛟帶的白發公子鴻.

而公子鴻身邊,是一具完全由符紙和血線聯合起來的人偶。人偶空洞的眼眶,不停流轉著棣偉的神魂之力。在神魂之力的支配下,符紙和血線組合成的人偶軀體,才得以運轉,樣子十分滲人。

化星眼眶酸澀,原來棣偉的神魂,跑去了東臨深澗,只為和公子鴻帶著邪修軍隊來救她。他和公子鴻的身後,是帶著面具的贏封,和妖嬈嫵媚的紅衣。

化星另一只手騰出神劍陰合,以最快的速度,砍向戰王。戰王一個避閃,松開化星的手。

化星便快速地騰飛向棣偉和趙歸鴻。她身後立馬追來數道渾厚的法力。

這些法力被戰王一手斬斷,並對襲擊化星的宗派人員嚴厲道:“她是本王的人,你們不準動她!”

化星此時已經來到棣偉和公子鴻身邊,對戰王道:“把棣偉的身體還給我們。”

戰王:“我剛才還在維護你,救了你,你就立馬找我要別的男人的軀殼?”

化星:“你還要假情假意到什麽時候?”

戰王淡然一笑。

化星身邊的棣偉發出空洞而低小的聲音:“我感應到我的軀體,就在這附近。”

趙歸鴻用只有棣偉和化星能聽見的聲音說:“我和星兒拖住這些人,你去找回你的身體後,咱們再一起撤離。”

棣偉和化星都點了點頭。

棣偉揚手一揮,趙歸鴻、贏封和紅衣等眾多邪修將領,坐陣邪修軍,開始布陣。

仙兵見此,也紛紛舉起兵器,各宗派主和仙兵進入迎敵狀態。

棣偉此時脫離兩軍方陣,騰飛而去,被戰王飛身攔截住。

化星見此情形,立馬騰飛到棣偉的身前:“你先走,我攔住戰王。”

戰王慍怒:“讓開!”

化星強硬:“不讓,反正你不會殺我。借著你的這點子心思,就攔著你了,怎麽樣?!”

“你敢有恃無恐?!”

其他宗派主紛紛趁著化星和戰王對峙的機會,趕緊勸諫:“此女子乃是罪人之後,留不得!”有些已經躍躍欲試了。

戰王依舊攔住想要對化星蠢蠢欲動的宗派主們:“不管她如何,她是誰,都不準你們動她!”

宗派主們聽完,又只能暫時對化星避讓,紛紛將精力用在消滅邪修軍隊上。

化星覺得戰王此舉和此刻說的話,無比虛假:“莫非你如此做戲做得足,也是你計劃的一部分?”

戰王避而不答:“星兒,棣偉已經消失一會了,你快點讓開,我不想傷害你。”

化星巋然不動:“不讓!”

戰王有片刻的怔楞,而後一笑:“你現在不讓,以後會後悔的。”

化星被他笑得有些莫名的心慌:“笑得如此得意,是我又正好落在你的計劃裏了?”

“終於變聰明了。”

化星要轉身去找棣偉,去提醒棣偉,於是對戰王徐晃一招:“看劍!”

戰王沒想到短暫沈默後的化星,會突然揮出疾馳一劍,他原本可以完美避開,可是他沒有。他在所有仙兵和邪修軍隊的面前,生生受了化星的一劍,劍端正好刺中他的心窩,只是不深而已,但是鮮紅的血液,還是很快的染遍了衣衫,傷勢也因此顯得並不樂觀。

化星握手的劍,像是觸電般退開,她完全沒有想到戰王會任由自己刺中他,聲音帶著震驚、顫栗和小心翼翼:“你為什麽不躲?你明明可以輕易避開的。”

戰王眼含深意,剛準備說話,他突然神色慌張,極速抱住化星旋轉半圈。緊接著一道金色的重擊,直接打在戰王的後背。重擊的力道,透過戰王的身體,讓化星的身子也為之一顫。

金色重擊的法力之光,還未完全消散,就聽見一聲嘶聲力竭的吼聲:“桓墨!!!”

化星聽出了這聲音,正是王後金耀鈴。

戰王穩住身形,松開化星,轉身看向他的母後:“您這一掌,實在是比星兒的一劍厲害太多。”說完,他的嘴角不斷地溢出血液。

王後此刻心疼得恨不得將化星碎屍萬段,她正是因為化星刺殺她的兒子,她才會下死手給化星一掌。可是她知道以她兒子的能力,是完全可以逃離開剛剛那一掌的。他卻選擇生生受下這一掌,無非是警告她,殺化星就是殺他:“桓墨,是化星要殺你!”

化星的內心完全被震驚取代,她沒想到戰王會毫不猶豫地,為自己擋下他母親那麽強大的一掌。

戰王顫顫巍巍,有些站不穩,幹脆將他的胳膊搭在化星肩膀上:“借我靠一下,一下就好。”

他回答他母後:“星兒,是我的人,你又想殺?”

王後看著兒子眼裏滿含對往事的質問,一個又字,讓她明白,因為花香卉,兒子至今都沒有原諒她,也不容她傷害和聖人掛鉤的第二個女孩。她唯有緊閉唇角,什麽也不敢再說。

但化星膽敢傷害她兒子,她一定不會讓化星好過。

此時棣偉從香卉閣的廂房返回,身後還一路跟著一位眼裏滿是愛意的追求者,這位追求者,正是戰王的表妹。

金義宗的宗主大罵:“金黛雁!!!滾回來!!!”

可是金黛雁從小被寵得我行我素,如今八十多歲,頭一次對人一見鐘情,這人就是一眼足以讓人驚艷的棣偉。

此次金黛雁,得以覆見心上人在面前,早已經被迷得神魂顛倒,哪裏還聽得見宗主爹金赫簽的警告,自然是亦步亦趨地的跟在棣偉的身後。任棣偉怎麽甩也甩不掉。

金黛雁此舉成功激怒金義宗宗主,他率先對棣偉和邪修軍隊發起猛烈的攻擊,其他的宗主們紛紛行動起來。

化星見此情形,立馬將劍橫在戰王的脖子上:“全部住手!!!”

戰王小聲嘀咕:“你還是真是為了他們,連我的半分情意都舍了。”

化星戒備地看著紛紛停下來的仙家,一邊拉著戰王往棣偉和邪修軍隊靠近,一邊回覆戰王:“你刻意不躲開我刺向你的劍,不就是讓我們的假關系,在大家面前決裂嗎?”

所有仙家都知道戰王不可能被挾持,只是不願反抗而已。可是,也沒有一個人真敢貿然前進,畢竟戰王的脖子上,的的確確架著一把閃著神光的劍。

此時唯有王後金耀鈴一步步上前了,其他宗派主們,也才慢慢跟著前進過來。

化星發現王後不僅滿臉森寒,眼眸還比常人略大,更加黑黝,黑得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空洞。

這眼眸,竟然和死前的顧兆雍一樣。

化星趕緊將劍緊了幾分,一個沒註意,竟真的將戰王的脖子劃出一絲血痕來:“再過來,你的兒子可就不能全須全尾了!”

王後立馬停住腳步,眼眸的漆黑再次擴大,空洞、陰森、駭人,像要將化星吞噬掉一般!其他宗派主們也都停了下來。

化星一直將劍橫在戰王的脖子上,她知道一旦她松開神劍陰合,王後必定會帶著仙界猛烈反撲。到時,邪修軍隊就算順利逃回東臨深澗,也必定損傷慘重。

化星快速用另一只手拔下發簪,不深不淺的紮進心口,單手以心口的血,虛空畫起圖騰,眨眼一張血色巨網凝結而成,直接罩向戰王:“吾以吾心結印成牢!封!”

趙歸鴻聽見那聲封印,本能的吼出聲:“不可!”這可是當初在面對饞血巨峰時,化星為了救他,拿她自己的生命而結的印。當初也是這個封印,幾度讓他以為她死了。

化星出言安慰:“放心吧,我心裏有數。”

棣偉正要出手阻止,卻被身後的金黛雁一把拉住胳膊:“她雖然用劍架在我表哥脖子上,但殺不了我表哥,你別插手,免得一會表哥跟你正面對上。”

棣偉甩開金黛雁的手,都怪她拉扯的這一瞬間功夫,化星就已經將印結成功。

這個封印,最難以接受的,是戰王。

這個血色的封印像是囚籠一般,他堂堂的戰王,何時被這般對待過:“化星!!!解開!”要不是需要刻意要放他們離開,他早就反制了她的挾持,又怎麽會被囚在裏面;要不是怕強行破開封印,會要了她的命,他才不會受這份屈辱。

“我用自己的命把你封印,這樣,我只要不死,你就出不來,整個仙界也得圍著這個籠中的你打轉。沒有了整個仙界的追剿,我們接下來行事,也容易很多。可是,你和仙界若是強行破開封印,我就得因封印破裂而死,你不是不要我死嗎?我這個封印可謂即滿足了你對我的要求,也能讓我躲開仙界的追殺,多麽兩全其美啊。只是,委屈你了哈。”

“你就這麽堅信我一定不會讓你死?”

化星奔著一搏到底的想法:“反正整個仙界,我是抵擋不住的,遲早也是死。還不如把命交在你手裏,只要你不破開封印,我就不會死。你若想讓我死,只要稍微運用你的法力破開封印即可,就是不知道我死在你手裏,你的恨意會不會消減,還是更加矛盾或是後悔呢?”

化星說完,神劍陰合便懸立在封印的正上面。但凡戰王強行破開封印,神劍陰合就會第一時間刺中封印裏面。戰王因這一劍雖不會死,但會重傷。

戰王怒極反笑:“好,很好!”

化星知道她徹底激怒了戰王,她因此也失去了仙界因為戰王,而對她的顧及。接下來,仙界在殺她這件事上,不會再有任何的猶豫。她也知道,讓她面對整個仙界的追殺,恐也是戰王計劃裏的環節:“戰王桓墨,我們回東臨深澗了,你們仙界若是追來,神劍陰合就會受我意念操控,刺中封印,封印一碎,我們到時就同歸於盡了。”

戰王:“我桓墨,從此和化星恩斷義絕!”

所有宗派主,以及王後,長舒一口氣。他們終於可以肆無忌憚的滅了化星這個罪人之後。只是眼下,他們需要花些時間,合力幫助戰王取下神劍陰合。

化星、趙歸鴻、棣偉,帶著邪修軍隊剛出大仙宗,便默契地決定,趁此間隙,去其他宗布陣。

否則時機一旦錯過,仙界開始重新戒嚴,那麽,布陣將會比在金義宗,更難。

化星讓棣偉先回去,他和公子鴻去布陣就可以了,陣法她也懂。更主要的是,她有了母神神力,一人就可以啟動神隱符。

棣偉:“你們是要撇開我?”

“當然不是,你需要趕緊回東臨深澗,融合神魂與剛拿回來的身體,並恢覆耗損的神魂。你若時間拖得久了,怕是會留下隱患。”

棣偉見化星這般在意他,當下覺得所有的付出都值得:“我身體的隱患早就有了,再多些隱患,也沒什麽好在乎的。”說完,他將還未融合的身體舍下,再次使用符紙和血線的人偶軀殼。

“我欠你太多了,可是也不必舍下這具軀體啊。”

棣偉:“讓贏封和紅衣他們帶著我的軀體離開,讓仙界以為我們都回了東臨深澗,將仙界所有的註意力,都引去那裏。”

趙歸鴻攔住化星再說下去:“事不宜遲,那就讓贏封和紅衣,以及其他將領和所有邪修軍隊,帶著棣偉的軀體,大張旗鼓地回東臨深澗。我們三人趕緊出發,神劍陰合被他們從封印上面取下來,不會太久,我們要分秒必爭。”

就當化星、趙歸鴻、棣偉,正要和贏封、紅衣他們分頭行事的時候,金黛燕跑了過來,纏著棣偉的軀體:“紅發天神怎麽睡著了,暈了嗎?”

趙歸鴻一不做二不休,直接將毫無防備的金黛燕一掌劈暈:“將她也帶回東臨深澗,好生照看,切記不得傷害,她會是很好的籌碼。”

化星嘗試用神女之力,啟動神隱符,發現根本無法啟動。還是只能和棣偉合力,用邪神之力啟動神隱符。

他們三人隱身行動,沒有再分開,以便相互照應。很快在水智宗、火禮宗、土信宗布好陣眼。費時不過兩盞茶的功夫,雖然遇到些許小波折,但是相比之前受到的阻撓,實在不足掛齒。

最後只剩下木仁宗。

三人剛破開木仁宗的護山大陣,化星的神劍陰合,便回到了她的識海。

棣偉和趙歸鴻同時開口:“快點解了你的封印!”

化星也毫不猶豫地開始解印。因為神劍陰合既然已經被仙界合力取下,那麽就算戰王不從裏面破開封印,以王後為首的眾宗派主門,也會毫不手軟的直接劈開封印。

化星雖以最快速度解印,不過幾息,她還是猛然一口鮮血,吐得老遠,整個人立馬軟了下來。

趙歸鴻第一時間抱住她,心裏的害怕如山洪崩塌,話音都在顫栗:“你解開了嗎?”

化星心口劇痛,昏死過去。

棣偉拿出一張傳送符紙,從還未修覆的護山大陣中,帶著他們兩人直接回了東臨深澗的尊殿:“阿星的封印解了,只是解印最後一步完成時,被仙界重擊了一下她的生死封印而已,讓她休息吧。”

趙歸鴻太過緊張,他現在才發現,他們已經回到了東臨深澗的尊殿大堂:“謝謝。”

棣偉:“把阿星交給紅衣,阿星吃些藥,修養一陣子就會好起來。”

趙歸鴻那一聲謝謝,是真心謝謝他對星兒的付出;謝謝他告知自己星兒的情況,使他能夠安心下來。他抱著化星準備走:“我要守著她醒來,你也快去融合你拿回來的身體,莫要到了不可恢覆的地步。”

棣偉望著他的背影:“相比我和阿星,你的情況最糟。紅衣是我的契約獸,她定會遵照我的意思,照顧好阿星。”

趙歸鴻已經極力隱藏傷勢,沒想到他醫理造詣如此之高,竟能看出來。他轉身看著棣偉:“星兒醒後,請不要告訴星兒,我一定會想辦法恢覆。”

棣偉面對公子鴻的情況,就算醫理造詣再高,也無能為力。棣偉幾乎能看見他的死期。也能,看見阿星接下來的崩潰。他心有不忍,也毫無辦法,唯有答應:“好。”

此後,化星由紅衣照顧;棣偉專心將神魂與凡人之軀融合並修覆;金黛燕自從被紅衣惡意帶去觀看怨靈池,並告知尊主棣偉,經常浸泡在怨靈池後,她便再也不敢靠近棣偉,她無法接受那些血腥,竟然會被紅發天神吸進體內。

這些日子,仙界在東臨深澗的外圍,不斷地試探,並常常發起小型進攻,以此查探東臨深澗的實力和布防,此舉就是為對東臨深澗的總攻做準備。

贏封和邪修將領,帶著邪修軍隊時刻戒嚴著。

趙歸鴻每日每夜,都在嘗試著修覆自己。他當時去土信宗吸引仙界的註意力,以便棣偉和星兒能在金義宗順利布陣。

可是,他進入土信宗不久,便立馬被圍攻。他知道情況不妙,但想折身而返,已經來不及。因為土信宗的護山大陣外,早就安放了土信宗宗主的本命仙器,阻斷了他的出逃。

接下來,是各宗派服飾的弟子,源源不斷地湧進土信宗。將他一層一層地包圍,他雖然是離仙境中期,修為上乘。可耗不住對方永無止境的車輪戰!

最後木仁宗、水智宗、火禮宗、土信宗,四大宗主齊聚,將他圍困。他的蒙面巾被打爛,所有人驚呼他的修為,即將要突破離仙境後期,卻無一人認識他,更質疑他是仙是邪。

他奮力抵抗四大宗主的聯手,終是不敵,元丹被生生裂開數十道裂痕,眼看就要碎裂。

本以為會因為元丹碎裂而當場殞命,沒想到戰王親臨。戰王像是完全沒有看見他一樣,阻斷四大宗主的襲擊,對著所有人一聲喝令:“金義宗與我母後遇襲,速去金義宗,違者誅!”

瞬間,所有人都撤離,只留下小部分人看守他。他趁著土信宗宗主的本命仙器被撤走,護山大陣還未關閉,便啟動棣偉給的符紙。

他看不懂符,不知道哪一張才是回到化星他們身邊的符紙,只能胡亂啟動一張,結果回到了東臨深澗。

在東臨深澗,他竟然遇見了用符紙和血線組成的棣偉。那時,他得知星兒一人被圍困金義宗,他恨自己九死也難換星兒活著。當下馬不停蹄地和棣偉,帶著邪修軍隊趕往金義宗。

追到金義宗,才得知星兒再次落入戰王手中,他們又追到了戰王的香卉閣,終於得見星兒,還活著。

星兒如今只需要在東臨深澗修養即可,他也安心了。

而他,碎裂的元丹,至今無法恢覆,怕是時日無多。

《星辭躍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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